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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情竇初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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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日後, 萬貞兒正在佛殿誦經。香寒走過來輕輕說道,“娘娘,薛氏已經大好了。雖然身上不少地方落了些印子, 但太醫說已經無事了。”萬貞兒點頭,“厚厚的封賞薛氏,讓她出宮安養,得空再來拜會本宮。”

香寒點點頭,說道, “可是娘娘, 婉爾她,被李夫人請走了。”萬貞兒這才睜開雙眼,擡眸道,“婉容?她請婉爾做什麽?”香寒搖搖頭,表示不知道。萬貞兒嘆氣道,“婉容性子拗, 認準什麽就是什麽。只怕韓雨沐從蘇貴人那裏逃脫,也是她的手筆。只是本宮卻顧念舊情, 不敢告訴皇帝。”

香寒說道,“韓將軍在逃只怕也是個禍害。娘娘還要早做打算。”萬貞兒點頭道, “之前被良貴人弄的事牽扯住了, 如今是該好好和婉容談談。等婉爾回來再說吧。”

卻不料, 婉爾此去竟然始終沒有回來。是夜,朱見深與萬貞兒一同浣手的時候,香寒進來說道, “娘娘,李夫人派人來傳話,現下在宮門外候著。”萬貞兒一楞,“怎麽這麽晚還叫人進來?是不是婉爾有什麽事?”

朱見深瞧著萬貞兒著急,便道,“左右也沒有安歇,就開了宮門讓她進來吧。”萬貞兒點點頭。不久,只見一少女身著深紫色緊身衣,稽首說道,“民女參見陛下,萬貴妃娘娘。”

萬貞兒不由得一楞,見她自稱民女卻不是奴婢,說明不是婉容手下的人。紫衫少女道,“民女為婉容主子來傳話。若是在意婉爾性命,便請皇帝在天下子民面前恕韓雨沐將軍無罪;若是不在意婉爾性命,想讓宮裏的秘密流傳於世,那就請皇帝繼續派兵追殺韓將軍。”

話音剛落,只見紫衫少女咬破了齒間的□□,自盡而死。在場的人都大驚失色,皇帝趕緊把萬貞兒緊緊摟在懷裏,擋住她的雙眼道,“快,把人擡下去。清查宮裏,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人混進來。”

一番折騰下來,已是深夜。因著柔頤殿又出了事端,皇帝便吩咐暫且讓萬貞兒挪去乾清殿的後殿居住,又吩咐了人盡快把春禧殿修葺一遍。等到兩個人安穩躺在榻上,朱見深才問道,“貞兒,到底怎麽回事?”

萬貞兒這才把婉容與蘇貴人勾結,從燕王處救了韓雨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皇帝。皇帝卻絲毫沒有怪罪萬貞兒的隱瞞,只問道,“這麽說,如今婉容和韓雨沐如今是一個陣營?”萬貞兒點頭道,“從今晚那人來傳的話看,恐怕是。”

萬貞兒又補道,“只不過有件事我不懂。蘇貴人在宮外的人手深兒你都剿滅了,韓雨沐的手裏也沒有兵士。婉容哪裏來的人呢?”朱見深卻道,“這事我倒猜到一二。群臣傳說韓雨沐在邊疆的時候,成立了一夥女子兵伍,身著紫衫,名喚雨滴子,一向見首不見尾。原本我並不信,如今看來,所言非虛。”

萬貞兒道,“深兒,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已歸婉容所用?”朱見深點點頭,“婉容救了韓雨沐,又有和你這樣的關系,再加之李子忠深得朕心。韓雨沐選擇婉容做盟友也是理所應當。”

朱見深瞧著萬貞兒的面容,焦急道,“貞兒,你若是擔心婉爾,我這就派人去李子忠府上要人。”萬貞兒搖頭道,“只怕你前腳進去,後腳傳來的就是婉爾的死訊。”

朱見深搖頭道,“婉爾到底和婉容交好那麽多年,難道會殺她嗎?”萬貞兒搖頭道,“我怕的不是婉容,而是韓雨沐。你說她們是盟友,可我卻覺得婉容已經被韓雨沐控制。恐怕如今,婉容是羊入虎口,無法脫身了。”朱見深皺著眉頭,“韓雨沐挾持著婉容和婉爾,他分明就是在要挾你我。”

萬貞兒握拳道,“一個小小的韓雨沐,竟然三番四次的興風作浪,實在可恨。”萬貞兒轉念一想,說道,“深兒,你說李子忠會不會也和韓雨沐勾結在一起?”朱見深楞道,“不會吧。他可是朕的伴讀。”

萬貞兒思慮片刻道,“婉容與李大人朝夕相處,李大人不會不知道婉容最近的異常。不如明日,請李大人前來議事。”朱見深從萬貞兒的表情中明白她的意思,想從李子忠那裏打探消息,倒也是個好辦法。

卻不料,次日一早,婉爾便自己跑了回來。萬貞兒瞧著衣衫被劃壞不少的婉爾,心裏不由得十分疼惜。“受了傷沒有?到底怎麽回事?”婉爾顧不得回話,先喝了一大杯茶才道,“婉容派人進宮找奴婢,說是性命攸關,讓奴婢速去。”

“奴婢只好讓香寒告知您,然後拿著咱們宮裏的腰牌就出去了。誰知道我連婉容的面都沒見上,就被一群穿紫衫的女子關了起來。”

萬貞兒問道,“她們把你困在了哪裏?”婉爾說道,“說是婉容在城外巫山山後等我,我去了後就被關在了那裏的廢廟處。”萬貞兒點點頭,“你既然這樣說,看來婉容確實被韓雨沐所控制。”

婉爾惑道,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萬貞兒這才把她走後的事以及自己對此事的分析講給了婉爾。婉爾拍案怒道,“韓雨沐果然狼心狗肺。婉容救了他,竟然還如此對待婉容。”萬貞兒道,“如今你跑了出來,恐怕韓雨沐會更加被激怒。婉容的處境更不妙了。”

婉爾說道,“那怎麽辦?”萬貞兒道,“ 估計此時廢廟還有人。你去皇帝那借人去廢廟,傳本宮的旨意,就說是嘉兒苦惱,宮務忙得我焦頭爛額,請婉容來協助我。”婉爾道,“這是何故?”萬貞兒說道,“讓他們知道,本宮還在意著婉容。”

婉爾點點頭,萬貞兒卻喚道,“等等,瞧你這幅樣子,還是讓香寒去吧。”婉爾低頭一瞧,笑道,“這是與那幾個女子打鬥時弄壞的,不礙事。好在奴婢的功夫是先皇的武功師傅教的,不然還真打不過她們幾個。”

萬貞兒一楞,先皇的武功師傅?婉爾到底是誰?為什麽先皇會讓自己的武功師傅教授她武功呢?當初自己要放她出宮,為何又被朱見深攔住呢?心中想著,面上卻笑道,“歇歇去吧。香寒,你去前殿找皇帝要人吧。”

香寒聽見這話,喜滋滋的點了點頭。她先回到自己的屋裏,對著鏡子把發髻扶好,又換上萬貞兒賞的一支喜鵲登梅釵,這才歡喜走向乾清殿。

香寒的個子原本矮小,所以總是穿些略收身的上衣配鵲羽百褶裙。精致的眉目閃出自信而聰穎的光芒,讓人不可小覷。因著很少出門,所以乾清殿的人並不認識她。一位小太監站在乾清殿門外細著嗓子說道,“陛下正在議事,誰都不見。”

香寒到底年輕,急道,“我有急事要見陛下。你快去通報,否則誤了大事,你耽誤得起嗎?”小太監是被宮裏的妃嬪嚇唬慣了的,哪裏會把這些話放在心裏,笑道,“哎呦我的姐姐,這宮裏的人誰不急呀,不都急著見咱們陛下麽。”

瞧著小太監戲謔的語氣,香寒一跺腳道,“混賬。禦前的人也敢如此下流。”小太監一聽這話也不高興了,“本公公在這乾清殿門前站了好幾個月了,也沒人敢這樣跟本公公說話。來人吶,把她給我轟出去。”

周遭的幾個侍衛正要下手,只見乾清殿的大門忽地被打開,裏面走出來的正是身著龍袍的朱見深。香寒瞧著朱見深,只覺如英雄下凡,英氣勃勃。朱見深瞧著幾人正要對香寒動手,連忙喝道,“住手。”

香寒走上前去,從容道,“奴婢奉娘娘之命求見皇上,卻在門前被人攔住,險些誤了大事,是奴婢的不是。”香寒的話說得極巧,既控訴了小太監的罪責,又說得妥帖。朱見深皺著眉頭道,“你到殿裏回話。小祿子連貴妃的人都不認識,杖刑五十。”

香寒對朱見深的感激之情更盛,笑著隨著朱見深一起進入了殿中。朱見深擔心萬貞兒心情不好,難免多問了幾句,偏偏香寒就上了心,以為皇帝對自己青眼有加,心中更加歡喜。

皇帝聽了香寒的回話,也知道萬貞兒的打得是什麽主意。他笑著道,“你去給貴妃回話,就說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。”香寒一聽這話卻質疑道,“陛下這話奴婢難回,還請陛下給個準信兒。”

朱見深一笑,“妮子和貞兒一樣難對付。你就說朕,會還貞兒一個好好的婉容。”香寒這才眉開眼笑,“那奴婢替娘娘多謝陛下。”朱見深瞧著年輕可愛的香寒,也是一笑,心想自己應該和貞兒生個女兒了。

卻不料,這個眼神被正擡眸的香寒捕捉到。那眼神中滿含的情愫與寵溺讓香寒心中一陣悸動。香寒眼波如水,款款望了朱見深一眼。只見他正值華年,眼神中剛毅自信,天生的貴氣讓人為之迷醉。

香寒自幼貧窮,從未見過這樣英姿款款的溫潤少年君子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把所有的心緒掩藏好,才躬身走出了乾清殿,回到後殿覆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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